從PayPal黑幫到投資帝國：揭祕Founders Fund發家史

Peter Thiel是一個思維敏銳的戰略家。他能預見遠期局勢，並精準布局關鍵棋子。Thiel遊走於金融、科技和政界核心圈層，行事謹慎而出人意料。他時常神祕消失數月，又突然現身拋出驚人之語或投資。這些看似失誤的舉動，隨時間推移往往顯示出非凡遠見。

Founders Fund是Thiel權力和財富的核心。自2005年成立以來，它從一家管理5000萬美元的小型基金成長爲掌管數十億資產的硅谷巨頭。基金形象頗具爭議，類似90年代初的"壞小子軍團"。

業績數據印證了Founders Fund的實力。盡管規模持續擴大，其對SpaceX、比特幣、Palantir等項目的集中押注仍創造驚人回報。2007年、2010年和2011年三期基金更創下風投史上最佳業績三連冠：分別以2.27億、2.5億和6.25億美元本金，實現26.5倍、15.2倍及15倍的總回報。

Peter Thiel具有特殊魅力。與他偶遇常令人着迷：有人爲他遷居，有人放棄高位只爲沉浸其思想。Thiel魅力源於多才多藝，能在不同話題間遊刃有餘，以教授般學識娓娓道來。

Ken Howery與Luke Nosek早在2004年聯創Founders Fund前就已被Thiel吸引。Howery在斯坦福經濟學本科時期加入Thiel創辦的《斯坦福評論》。一次四小時晚宴後，Howery對女友坦言："我可能餘生都會與這人共事。"

Nosek則因創業項目與Thiel相識。在Nosek身上，Thiel發現了理想人才原型：才華橫溢又特立獨行，敢於探索常人怯於思考的結論。這種大腦強大、思想自由與對社會規訓的漠視，正契合Thiel的價值觀。

1998年中，Founders Fund三位創始人首次正式會面。雖然還需七年時間才創立風投基金，但更深層次合作已即刻展開。

Founders Fund某種程度上是Peter Thiel的"報復性商店"。這源於與紅杉資本Michael Moritz的恩怨。作爲記者出身的投資傳奇，Moritz多次成爲Thiel早期創業路上的絆腳石。

雙方矛盾始於PayPal時期。2000年3月，Thiel力推1億美元C輪融資，預判經濟即將惡化。事實證明其遠見：數日內互聯網泡沫破裂。然而，Thiel提議將融資款轉移至自己的對沖基金做空市場時遭Moritz強烈反對。

最終兩敗俱傷：Moritz阻止了Thiel的計劃，但Thiel的預判完全正確。市場暴跌後，一位投資人坦言："若當時做空，收益將超過PayPal全部經營所得。"這場衝突加劇了雙方不信任，數月後的權力鬥爭使其徹底破裂。

PayPal收購案讓Thiel及其"黑幫"成員變得富有，也爲Moritz添上投資戰績。若兩人性格不同，或許時間能消弭敵意，但現實是這僅是持續戰爭的開端。

即便在PayPal任職期間，Thiel與Howery仍持續管理Thiel Capital International。他們利用夜晚和周末維持基金運作，年均完成2-3筆交易。PayPal收購案帶來的6000萬美元收益進一步點燃Thiel投資野心。他同時追逐宏觀投資成就、系統化風投實踐、創立新公司。

Clarium Capital成爲Thiel野心的核心載體。這家宏觀對沖基金資產規模在三年內從1000萬美元飆升至11億美元。2003年通過做空美元獲利65.6%，2005年再度斬獲57.1%回報率。

與此同時，Thiel與Howery開始籌劃將零散天使投資系統化爲專業風投基金。審視投資組合後發現內部收益率高達60%-70%，這激發了他們的雄心。經過兩年醞釀，2004年Howery啓動募資，初期規模5000萬美元的基金原擬命名爲Clarium Ventures。

盡管有PayPal創始團隊光環加持，募資仍異常艱難。機構LP對如此小規模基金興趣寥寥。最終僅募得1200萬美元外部資金。急於啓動的Thiel決定自掏3800萬美元補足缺口。

2004年的Clarium Ventures（後更名Founders Fund）陰差陽錯成爲硅谷最佳定位基金，這歸功於Thiel募資前完成的兩次個人投資：Palantir和Facebook。Palantir借鑑PayPal反欺詐技術，幫助用戶實現跨域數據洞察。盡管遭遇融資困境，Palantir卻獲得中情局旗下投資部門青睞。

Facebook投資源於Reid Hoffman引薦。Thiel以50萬美元可轉債形式投資，這個保守決策最終帶來超10億美元個人收益。雖然Founders Fund未參與首輪投資，但後續累計投入800萬美元，最終爲LP創造3.65億美元回報（46.6倍）。

Sean Parker在Facebook早期融資中扮演關鍵角色。2005年8月因事件被迫離開Facebook後，他以普通合夥人身分加入Founders Fund。基金核心理念是"絕不驅逐創始人"，這在當時實屬創舉。Thiel堅信"主權個體"的天才價值，認爲束縛突破常規者不僅是經濟愚蠢，更是文明破壞。

2006年Founders Fund再度募資，目標1.2-1.5億美元。此舉顯然觸怒了Moritz。據回憶，紅杉年會上出現"遠離Founders Fund"的警示，甚至威脅LP若投資將永久失去紅杉準入資格。這反而助推了Founders Fund募資，最終成功募集2.27億美元。

隨着早期投資初見成效，Founders Fund獨特的投資哲學開始顯現威力。核心團隊形成能力互補：Thiel專注宏觀趨勢與估值，Nosek兼具創造力與分析力，Howery側重團隊評估與財務建模，Parker則精通互聯網產品邏輯。

2008年，Thiel重新關注硬科技領域。這導致錯失Twitter、Pinterest等社交巨頭，但換來了SpaceX投資機會。盡管當時SpaceX已經歷三次發射失敗，資金幾近枯竭，Founders Fund仍以2000萬美元、3.15億美元估值入場。這筆投資被證明極爲明智：截至2024年12月，該持倉價值已達182億美元，實現27.1倍回報。